可回收垃圾玻璃为何遭“嫌弃”?

    以前大概7个啤酒瓶能换一块肥皂或一袋盐

    现在一些回收公司和收废品的人却拒收玻璃瓶

    废报纸、废纸板、废饮料瓶……这些废品,几乎每家每户都有,弃之可惜,但堆在家里又占地方。

    如何处理这些鸡肋般的废品?去年开始,滨江区风雅钱塘小区的居民多了一个“周日约会”——每周日上午,都能见到废品回收公司的身影,一切可回收垃圾都会被收购。但最近,有一样废品被拒收了,它就是玻璃瓶。

    “他们说仓库空间不够了,就不要玻璃瓶了,导致那么多瓶子只好进垃圾桶。”几天前,潘女士打进快报热线来询问,“现在垃圾分类是大势所趋,玻璃又是可回收物,为何这么遭‘嫌弃’呢?”

    回收公司来之前 小区门口排起10米的长队

    前天上午8点,记者来到了风雅钱塘,发现小区南门已经排起了10米长的队伍。麻袋、小板车、购物车……为了把积攒多日的废品一次性运过来,居民们用上了各种“神器”。

    刚到小区的回收公司工作人员,把小货车靠边停好,拿出电子秤摆在路边,接着抬了一张桌子摆到不远处,并把各种生活用品陈列至桌上。

    回收时间是早上8点半到10点半,但由于来的居民太多,每次回收公司的工作人员都会提早到和推迟走。

    场地布置好后,回收就开始了,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。

    黄阿姨排在第8个,几分钟后就轮到了。她把一摞废纸板往秤上一放,然后就把积分卡递给工作人员。

    “2.9公斤,算3公斤了。”工作人员用手机扫描积分卡上的二维码,就进入了黄阿姨的家庭积分系统,对着秤的计重,四舍五入后把数字输进系统中。

    回收公司的工作人员说,积分有两种来源:一是易腐垃圾回收,每天上限1个积分;二是废品回收,主要计算重量与单价的乘积。举个例子,黄阿姨带来3公斤的纸板,就能换30积分。

    换好积分,黄阿姨向一旁的“礼品兑换点”走去,用积分换了一袋盐。我粗略数了一数,放在桌上可兑换的物品种类多达十几种。最贵的是大米,需要350个积分;最便宜的是肥皂和盐,只要20个积分,就能换一块肥皂或一袋盐,很多人称一次废品就攒到了。

    其间,有位大伯拎了一大袋瓶子过来。工作人员简单翻了一下,挑出3个玻璃瓶还给他。

    “玻璃瓶不收了?”大伯问。

    “以后都不收了,仓库满了。”工作人员回答说。

    这时,大伯随手就把玻璃瓶丢进旁边的垃圾桶。

    黄阿姨说:“我们家一个月大概能产生四五个玻璃瓶,主要是调料瓶、啤酒瓶。之前能换积分,我们就洗洗干净保留着,大概7个啤酒瓶就能换一块肥皂或一袋盐。其实挺少的,但总比没有好。”

    玻璃瓶的回收价值低

    “送上门都不要”

    在“周日约会”之前,居民是如何处理可回收废物的呢?

    潘女士说:“以前小区有个收废品的人,经常骑着电动三轮车在楼下转,平时也可以打电话叫他上门来收。”

    现场排队的范大伯,对那个收废品的人也很有印象:“这个收废品的人是直接给现金的,但称重不太准,所以后来我们更喜欢卖给回收公司,感觉更靠谱一些。”

    另外,累积积分的方式有点像“打怪升级”,让人很有成就感。如果不慎把卡弄丢了,还可以在现场补办,或者打开手机App“滨分类”直接扫描软件内的二维码,就可以进入积分界面。

    “现在问题就在于,不管是回收公司,还是收废品的人,都不要玻璃瓶了,我把之前攒的瓶子全扔了。如果后端没人回收,玻璃瓶是不是就和其他垃圾一起填埋了?”潘女士疑惑道。

    回收了大半年的玻璃瓶,为什么突然遭拒了呢?

    “仓库容量不够是一方面。滨江有16个小区的废品,是由我们负责回收的,每天不同时段进驻一个,保证每个小区每周轮到一次。回收到的废品会先存到仓库里,每周一清,卖给回收站。自从活动成熟以后,废品回收量越来越大了,仅一个小区就有两卡车以上,但仓库就一个,所以比较紧张。”回收公司项目负责人说,“另一个原因,就是市面上很难找到收玻璃瓶的回收站了,我们也是根据市场作调整。”

    情况真是这样的吗?记者随机询问了杭城近10家废品回收站,得到的答复都是——“我们不要玻璃瓶,送上门都不要。”

    其中一家回收站的老板说,现在玻璃瓶的回收价值很低,卖到工厂只能赚一点点钱,可能还抵不过仓储费和物流费。

    废玻璃回收

    能否借鉴“虎哥模式”?

    目前,废玻璃回收后有5种利用方式:作为铸造用溶剂(铸钢、铸铜合金)、转型利用(作为路面组合体、建筑制品)、回炉再造(玻璃容器、玻璃纤维)、原料回用(添加到玻璃制品中)、重复利用(罐头瓶、食醋瓶、酱油瓶、汽水瓶、啤酒瓶)。

    而回收一个玻璃瓶节省的能量,能让一台电脑运转30分钟,能够播放20分钟的电视节目。对此,市商务局再生资源回收项目负责人说:“在杭州,一些政府支持的回收网点还是收玻璃瓶的,并不是全部扔掉。回收以后在本地分解,再卖到外地玻璃厂加工利用。”

    该负责人说,废玻璃回收“道阻且长”,但还是有路可走的:“现在市场影响大,但只要形成特定的产业,就能大大提高废玻璃的回收利用率。”

    比如2018年,余杭区以购买服务的形式,在全区聘用了很多“虎哥”。要求他们上门回收可回收垃圾,并按每公斤0.8元的标准,把“环保金”计入居民的账户,用这笔钱可以在附近的便利店购买商品。

    有了政府作支持,“虎哥”也收玻璃瓶。收了玻璃瓶后,便运到总部车间,形成完整的“投放、收集、运输、处置”垃圾回收服务链,处置完后,再送往下游企业变废为宝。

    在这过程中,“虎哥”扮演了双重角色:回收人员、回收站点,既是前端、又是后端。市商务局的这名负责人说:“杭州每年能回收十几万吨废玻璃,回收量挺大的。废玻璃零散回收,可能比较难,需要成规模、成体系,需要各个城区行动起来,探索类似的‘虎哥模式’。”